陈思诚：拍了这么多电影，我第一次对商业性这么没有把握
2022-08-03 11:30:02
深水娱7月21日报道初中生任小天家里突然出现个外星人。它能帮他练钢琴，驾驶积木飞船，甚至帮他打开听感、领会到音乐的魅力。
所有孩子都在童年时幻想过拥有这样一个无所不能的玩伴，陈思诚也是。
他提起自己小时候和同学们一起看《霹雳贝贝》，霹雳贝贝把手套脱下来搓一搓手，红灯一下子变成绿灯。“这么简单的一个视效，让几百个孩子欢呼雀跃，这个场景迄今都萦绕在我的内心，而且会伴随我一生。”
于是已经当了爸爸的陈思诚，拍出了一部大银幕久违的、专门拍给孩子的暑期档电影《外太空的莫扎特》。
他知道这是一次极为冒险的尝试，在跟网易娱乐的对话中，他毫不避讳，“我拍了这么多电影，第一次对商业性这么没有把握。”
中国式父子关系
范伟、黄渤、荣梓杉在片中饰演祖孙三代。唱美声的爷爷、搞摇滚的父亲、和喜欢天文的儿子，都烦上一代的说教，却都想下一代能听自己的。
中年失意的父亲任大望，最大的心愿就是望子成龙，将儿子培养成钢琴家。可偏偏任小天最爱的是天文，为了不弹钢琴跟父亲常有争执。
好友董璇看过片后，跟陈思诚说，“你现在也是个爸爸了，怎么还站在孩子的立场上说话？”但作为儿子的陈思诚，一直在处理父子关系上碰壁，“我跟我父亲的那种角逐，甚至我觉得可能比任大望跟小天还有过之而无不及。”
他与父亲的关系一直磕磕绊绊，闹得最凶的一次，是拍完《士兵突击》后，他说要自己做导演，可父亲认为放弃前景大好的演员事业，转去做毫无经验的事情是瞎折腾。两人大吵一架，最后都哭了。
“现在我对他已经从孝敬变成孝顺了。”陈思诚说，“因为现在我自己更加明白了，而且是刚明白没多久，就是我先由着他，所有都先由着他，他开心是最重要的，所以我现在已经不去做那些无所谓的反抗。”
“我拍了这个电影给我的父亲，当然也献给自己的儿子。但肯定是我自己有自己没有解决的问题，无解的答案，我才去想通过一个电影去把它表达出来。”
如今已为人父的陈思诚，不希望把这样的中国式父子关系，再延续到下一代。“我更希望跟我的孩子更像朋友关系，不是说我一定要强行干预，为你铺出我认为正确的道路。成功本来就是没有唯一标准的。”
影片中，莫扎特这个“外星滚滚”承担起了桥梁一样的作用，让父子二人经历一系列事情后最终达成了和解。
任大望也最终被父亲“为你好”的话点醒，终于意识到自己也在让孩子承受自己同样承受过的痛苦。任小天最终也如愿走向了自己喜欢的那条路。
这是《外太空的莫扎特》希望达成的效果。对于孩子来说，它能启发艺术之美，也有着天马行空的童趣和想象力；同时对于家长而言，也是一次反思自己对孩子的教育和沟通的机会。
陈思诚早前看到一些社会新闻，一个男孩子在班上犯了个小错误，老师喊来家长，妈妈到了后，二话没说抽了男孩一嘴巴，孩子一转脸就跳了楼。还有一个孩子，在重庆过江大桥上和父母起了争执，一下子拉开车门穿过马路，就跳进了嘉陵江……“这些视频一直都在冲击我的脑子，给我的震撼极大。”他说。
他跟其他开明的家长们交流，很认同一句话，“检验你的教育是否成功的唯一标准，不是别的，是孩子在外面受到了挫折、迷惑，有问题的时候，他第一个想到的人会不会是你，你是不是真的是他们的靠山，是他们可以倾诉的对象。”
更加冒险的陈思诚
《外太空的莫扎特》对陈思诚来说，是一次冒险，他已经做好了商业回报不如人意的心理准备。
“很多人看完这片子，跟我说没觉得这是你应该拍的电影，我说那是你对我有误解，我的朋友、团队，都觉得这就是我的电影，甚至觉得这才是我的电影。”陈思诚享受埋头创作的乐趣，戴墨在跟网易娱乐早前的对话里也说，他是个日常没什么娱乐的人，所有热情都在电影上。
“创作者最开心的一件事情就是能用作品去塑造不同的世界，丰富现实的世界。我躲在那些世界里，它就是我的小楼。”
在陈思诚的创作理想里，是躲进小楼成一统、管他冬夏与春秋；但在现实层面，他却又必须面对电影作为商业产品的回报率，以及要对投资人负责。
“做尝试就有风险，我要么就变成先驱，要么就变成先烈。”陈思诚似乎早已做好了为莫扎特亏钱赚吆喝的准备。
《外太空的莫扎特》在四年前启动，后期制作就耗时一年多，除了全片将近2000个特效镜头之外，光做莫扎特这个形象，成本就够拍一部大型商业电影。
陈思诚举例，“本来我想找一个主持人，面对面跟莫扎特做一个访谈，他会动起来的那种。结果一问后期公司，做个一分多钟的访谈，需要将近三个月，因为要重新去做面部，造价更是天文数字，所以最后还是把这个东西放弃了。”
这次采访，地址就选在陈思诚的后期公司。“我们这儿的硬件现在是全亚洲最好的，资产非常重，但其实又不赚钱。”
陈思诚身上有关于钱的讨论从不曾断绝，他不避讳这件事，“真正爱电影的人，都会希望所有电影都是赚钱的，行业是欣欣向荣的。所以希望我一直在做的，不是说为我赚不赚钱的问题，说实话我对钱没有那么高的欲求，但我对这个产业有特别高的希望。”
这些年，他的商业慧眼已经通过《北爱》《唐探》《误杀》等一系列IP有了佐证，但他想“趁着自己商誉还ok的时候，尽量多尝试，哪怕冒险”。正如当年从演员转行导演一样，他似乎一直都不怎么安分，始终在渴望新鲜。
这个冒险只是开始。陈思诚已经在筹备一部“你们想不到我能拍的这样一个类型电影”了，目前剧本已经筹备完毕，准备进入前期开机阶段。
“对于我个人来讲，我未来是越来越多地愿意去冒险，不会去过多考虑商业结果，但是我的青年导演们，我希望他们的片子是在商业上能立得住的。”陈思诚说。
“因为中国太缺少商业类型电影了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用我们微薄的力量，捍卫住中国电影商业类型片的基本土壤。”
出品|深水娱
作者|珍宝金
